# 《情书》随想
明面上的故事就两条线,一是博子的未婚夫线,二是阿树的同名男同学线。影片利用了一个非常巧妙地人物同名,把两个不同时空的线索串联起来,并相互推进,推至了同一个主题。
未婚夫线比较清晰,即博子的未婚夫因山难去世,而女主始终无法释怀。她渴望未婚夫回应的爱,可生死两隔就是绝对的悲情。
同名同学线由前一条线引出,即讲述阿树初中时期与一名同班同名的趣味故事。
这些故事反过来推进了未婚夫线的情感变动。让博子以不同的方式,再次认识了去世未婚夫的不同一面:
“亲爱的藤井树小姐,深深感谢你的来信。在你记忆中的藤井,当然是我所不知道的另一面,不过就是他呢。我所知道的他一定仅仅是很小的部分,看过你的信之后…… 让我有这种感觉。请你再告诉我其他的事。请让我分享你的记忆。”
这让对死者的渴求成为了对死者的追忆:
“他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,可是我却又还想要些什么,在他死后还渴求着许多关于他的事,我真是一个自私的女孩。”
另一方面,由未婚夫线所推动的阿树对同班同学追忆,让阿树再次面对了突如其来的 “死亡”,当她重返校园重温起那些青涩的旧时光时,却被班主任忽然告知,那个与他同名的男同学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!这正如 10 年前那场她父亲突如其来的死亡。生者逝去。
这种 “死 “被体现在她自身的身体上,她的感冒加重,发着高烧,外面却迎来了阻碍生命通行的大雪。
生者突然坠入谷底,而他的歌却在死后仍在山谷中回荡,可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他为什么最后唱起这首歌了,这就是 “死”。
生者该如何面对如此的死呀!
博子说,其实对方未曾向她求过婚,对方拿着戒指却迟迟未能开口,最终她向对方提出了结婚,然后对方只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 她笑着说出这些以前这些藏着的事,不再刻意追求对方给她的爱,而是表达自己的爱,追忆那些美好的回忆。
所以,“你还好吗?” 这句话是不需要死者答复的,“我很好。” 也只是生者在这边的自言自语。
但,这就是面对 “死者” 的方式。
父亲突如其来的死无论是对阿树还是对母亲都耿耿于怀。她们虽远不如博子那般悲情,不提及了,但却也说不上早已释怀。母亲想搬离这个旧屋,阿树在感冒后却不想去医院看病,这些都体现了她们对这场死者的逃离与潜在渴求。唯有爷爷知道当时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,死亡是不可避免的,此时不能以当时的死亡做判断,生者该以此刻的生者做判断。
由此,两条不同时空的故事线其实导向了同一个主题 —— 生者对死者的追忆。“你还好吗?我很好。” 的追忆。
这个剧本的精妙之处在于两个不同时空的故事,不同的时间、不同的人物、不同的事件却在主题和情感始终在同一条线上并推至剧本的核心,并在表面上搭建出了一个非常青涩的暗恋故事。
剧本中还藏有两条暗线。剧中其实有两个人始终存在却从未被描述,一是博子的未婚夫,即大学时期的男性藤井树究竟是怎样的人呢,他和博子的恋爱状态具体是怎样的呢;二是阿树的父亲平时对阿树如何呢,他在阿树心中占了怎样的地方。这两位死者的具体情况从未被描述,永远只藏于角色本身中的追忆了。
阿树对同班同学的那些回忆,其实同时象征着阿树对父亲的追忆,和博子对未婚夫的追忆,她们在共享那位初中同学的回忆时,一定也都在心中追忆那逝者存在时的具象美好。这种具象因不被讲述而产生了一种朦胧美。这样的朦胧美覆盖在了作为核心主轴的初中暗恋故事上,使它极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恋美感。
要说,对死者已经无法表达的爱,何尝不是一种暗恋呢;被重新发掘的死者对生者的爱,又怎能不称为暗恋呢?这种暗恋也可以让我羞涩地不知该把手中拿着的卡片往哪儿塞呀!